推广平台用工算法监督政企合作是关键

为维护骑手劳动权益，监管部门持续发力：2021年7月，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等七部门联合发布指导意见，要求平台以“算法选择”的方式合理确定骑手考核要素；2022年3月，国家网信办等四部门发布的《互联网信息服务算法推荐管理规定》正式实施，要求平台在使用算法时保护骑手等劳动者的合法权益；今年全国两会期间，最高人民法院在直播访谈中表示：如果这些算法规则中存在一些不符合日常生活经验规则的因素，不考虑乘车人遵守交通规则等违反公序良俗的情况，那么算法本身的合理性就值得认真研究。平台用工的算法监管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

近日，外卖平台利用算法管理配送员(简称“骑手”)的做法引起广泛关注。面对算法监管这一新生事物，为保证骑手权益的统一和平台企业的健康发展，监管部门和平台企业以更加开放的心态相互配合，相互学习，共同诠释算法监管的意义。这样监管要求会更实际，监管过程会更顺畅，监管成本会更可控。

互相学习的第一步是互相了解。相关监管文件发布后，某外卖平台发布了三篇文章，向公众解释送餐预计到达时间、订单分配、骑手服务评价规则。近日《骑手权益保障社会责任报告》发布，全面介绍了其落实算法监管要求的整改措施，另一平台也发布了类似内容的报告。窥一斑而见全豹。仔细听听这些声音，你就能理解平台企业对算法监管的最初认知。简而言之，企业将算法监管的要求解读为人性化、中心化、程序化、修辞化四个方面，并逐一落实。这种解释总体上有利于骑手和公共利益，但仍有一些方面有待观察。

首先，平台企业在做算法时更多考虑生活体验和骑手需求，走向算法人性化。具体措施如在异常情况下延长配送时间，允许根据实际情况重新分配订单，为被投诉的骑手提供免责机会等。这些做法既优化了利益分配，让骑手得到了实惠，又软化了配送服务流程，为平台、商家、用户、骑手之间的互动增添了温情，自然值得推广。但未来如果为了其他利益方的利益而调整算法，就需要平衡不同群体的利益。如何做到以人为本，仍然是需要监管部门、平台企业和各利益相关方共同探讨的话题。

其次，平台企业在制定算法的时候，会从合作伙伴那里获得一些骑手管理权限给平台，走向算法的中心化。比如，具体措施是取消合作伙伴制定的违规骑手扣款规则，改为由平台制定并实施相对灵活的激励规则。这些做法减少了管理权限下放带来的无序和不公，提高了管理的规范性，实现了规则面前人人平等，好处自不必说。但是，这也意味着骑手管理主体正在从单一主体向多元主体转变。作为一种新现象，这种变化从长远来看是否有利于企业合规和骑手权益的维护，还有待观察。

再次，平台企业在制定算法时遵循更高的程序化标准，走向算法的程序化。具体做法，如动员骑手、用户和其他利益相关者集思广益，并将尽可能多的因素纳入c

最后，平台企业在制定算法时有目的地使用修辞来解释算法，走向算法的修辞。鉴于算法本身的专业性，少用术语，多用修辞，有助于公众理解算法。但是机器学习尤其是深度学习技术应用之后，客观解释算法会变得越来越困难。平台企业根据受众的理解“翻译”算法，使得修辞的使用越来越多。修辞应该成为降低算法问题专业门槛的工具。因此，企业、专家和公众都需要用修辞学的方法，建立一个“用户友好”的讨论算法问题的环境，尤其是打通算法治理、平台治理和商业伦理之间的关系，为更实质性、更有效的公众讨论提供条件。

平台雇佣算法的监管是一个新课题。作为先行者，监管部门不仅要加强法律干预，纠正市场失灵，还要倾听市场主体的声音，与平台企业共同探索促进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解决方案。从这个意义上说，政企合作是推动平台用工算法监管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