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奥运会制冰机像解码游戏一样制冰

冬季奥运会制冰机像解码游戏一样制冰

动员冬奥会脚下的冰有很多奥秘。

一个合格的短道速滑冰场，要求运动员过弯道时，冰刀刮下的雪花不是作为冰碴落下，而是作为雪沫落下。

对于一个专业的冰壶赛道来说，需要45秒才能使表面达到“冰点”，这是标准。

花样滑冰馆的冰要冻到5.5-6厘米厚，以免被冰刀的力量穿透。

在冬季奥林匹克体育场，制冰机是最了解冰的奥秘的人。全球范围内，顶级制冰机不超过20家。

刘是中国的一个制冰机。他的工作是在首钢公园国家冬季运动训练中心为国家队训练制作和维护四个专业的运动场地。

他经常觉得自己好像在玩一个特殊的解码游戏。冰的冻结、修复、融化，就像一次又一次的升级通关。

解锁密码的钥匙藏在溜冰场里。

溜冰场的“密码”

1月4日，刘走进首钢公园国家冬季运动训练中心冰壶馆，开始双周封闭制冰。

在制冰过程中，应随时检查制冰系统的数值，观察室内外湿度和温度，记录溜冰场的厚度、平整度和平滑度，并对溜冰场进行维护。

“一个合格的制冰机需要掌握冰冻、修复、融化冰块的所有技能。这里的关注点和门道太多了。”刘觉得自己在制冰行业工作两年多以来，一直在玩解码游戏。

“以冰冻的冰为例，溜冰场的底部是坚硬的水泥地面。在结冰之前，有必要用洗衣机去除所有的杂物、灰尘等。而且冰场周围所有的裂缝都需要封堵，防止倒冰时漏水。之后打开制冰机组，慢慢给地面降温，打开除湿机和空调，降低室内温度和湿度。”

当地面温度低于0时，制冰机可以开始倒冰。根据他的经验，溜冰场结冰通常需要8-10天。"这段时间冻结的冰最坚固，不容易破裂."

冰冻是测试制冰机技能最重要的一步。将厚度为8-10 mm的底层冰冻出后，制冰机需要通过驱动冰柄将冰面上的杂质刮去，然后将环保白漆与纯净水混合，放入专用机器中形成雾化水，用喷枪一点一点喷到冰面上。然后喷上1.5-2 mm厚的雾状水冻出冰，封上白漆。

在这个过程中，制冰机还会划出冰球、冰壶、短道速滑等不同项目所需的标记点和线，并将各个场馆的标识定格在冰上。完成这些任务后，增加倒冰的强度，以冻结出符合不同工程要求的厚度。

不同的赛事对溜冰场有不同的要求。比如冰壶要求冰厚3厘米，冰球要求冰厚5厘米，短道速滑要求冰厚3.5-4厘米，花样滑冰冰要冻到5.5-6厘米。“因为在花样滑冰比赛中，运动员有很多跳跃、旋转和下落的动作，冰刀的力量如此之大，甚至可以穿透冰。如果冰不够厚，冰刀可能会粘在水泥地上，导致运动员受伤。”刘向解释道。

他记得有一段时间，首钢公园国家冬季运动训练中心的短道速滑冰场被反复冰冻、融化、冻结。“运动员一过弯，一层冰碴就扔在冰上，像刀子一样立在上面。教练说这样的场地肯定不行，会划伤运动员，容易摔倒。”

后来，刘了解到短道速滑运动员过弯时速度很快，冰刀会在冰上带出许多雪花。一个合格的短道速滑冰场，要求雪花落在冰上，不是作为冰碴，而是作为雪沫。

最难的冰修复

通常情况下，制冰机会把精力花在修复冰上。

在场地使用过程中，制冰机需要不断检查冰的厚度，并相应地修复溜冰场的平整度。如果损坏严重，可能需要融化并重新冷冻。

除了溜冰场的厚度、光滑度、光滑度外，制冰机还需要了解浇冰用水的温度、除湿机的除湿能力、室内外温差等。从而综合判断溜冰场的实时情况，并根据不同的季节气候调整设备参数。

“各个场馆修冰的难度都比不上冰壶场馆。”刘对说道。

在所有室内冰上项目中，冰壶跑道上的制冰被认为是最困难的。

刘做了一个时间对比：花样滑冰、短道速滑、冰球都是一个工人开着扫冰机10分钟就能完成的。但是冰壶场修冰需要四个人同时工作两个小时。

这是因为卷曲场需要非常高的平整度和平滑度。“一般花样滑冰和短道速滑对场地平整度的要求是，任何3平米面积的高度差都不能超过2 mm，而冰壶场地的要求是，不是最平整的，只有更平整的。”

与其他运动场馆不同，冰壶跑道表面并不光滑，但有一层凸起的冰粒，称为“冰点”。制冰机在轨道上制造“冰点”的过程叫做“打点”，每次冰修好就意味着新的“打点”。

“打击点”的技术难度极高。一条标准赛道从头到尾打一次点需要45秒。如果太慢或者太快，点的大小、粗细、密度、温度都会对比赛产生影响。因此冰壶领域对制冰机的技术要求极高。

为了测试冰壶场地的流畅度，刘对冰壶比赛的规则了如指掌，并经常自己练习摔壶。

“如果冰场的平整度和平滑度达不到标准，冰壶按照战术设定就达不到运动员想放的位置。在正式的国际比赛中，如果场地的冰滑和训练时的冰滑不一样，运动员就要临时调整战术。”

刘坦言，这当然是对运动员临场调整和适应能力的考验。“但如果制冰机能使运动员平时的训练场地尽可能与国际比赛的场地保持一致，就能帮助他们减少这样的不利因素，取得更好的成绩。"

《中年人的冒险》

在成为制冰机之前，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和“冰”打交道。

过去在首钢工作20多年，做过轧钢工、焊工、维修工。能离“冰”更近一点的是，我在做空调维修检查的时候学到了一些制冷原理。

对于当时40岁的刘来说，这是一场很多人都无法理解的“中年人的冒险”。但他的想法很简单：“我过去做过很多工作，干得又脏又累。我不怕改变。有机会我就去试试。”

2017年初，刘空调团队接到通知，要进行制冰扫冰训练，并自愿参加。当时只有包括他在内的四个人报名。

随后，刘了解到，由于2022年冬奥会将在北京举行，国家体育总局冬季运动中心首都体育馆计划进行改造和更新，首钢老厂区将改造为冬季运动训练中心，承担国家队训练用的四个专业运动冰场的建设。

2017年7月的一天，刘和另外三个同事被通知去首都体育馆开始为期三个月的制冰和扫地研究。

刘刚来的时候，对溜冰场的一切都很新鲜。没事的时候会趴在溜冰场的板墙上看花样滑冰运动员训练。冰刀在冰上划动、旋转、跳跃、坠落。有了优美的音乐，他可以专心看几个小时。

刘觉得，从那时起，他开始有意识地关心运动员脚下的冰是怎么做成的。不过那时候冰训的时间不长。

刘计算出第一台制冰机的工作制度是上班24小时，休息72小时。如果他按照这个时间倒班，三个月后可以学20天。“看了一段时间制冰机的工作后，我发现维

他试着和第一体的制冰人商量，是否可以多进溜冰场，帮老师一把，顺便练习扫冰。当时，修复第一个溜冰场的任务很重，老师们同意让刘跟着做。

从那以后，不管谁值班，刘每天都会坐地铁到第一尸体旁，并跟着制冰器去修理和清扫冰块。

三个月后，刘默默总结了将近50个修冰需要的工具，比如扫冰机的管理制度，制冰机的操作规程，这些也都记录在了他的笔记本上。

当刘带着这些总结回到首钢的时候，他成了最受青睐的人。

从扫地僧到制冰机

2018年6月，冰壶、花样滑冰、短道速滑三个训练场馆在首钢公园国家冬季运动训练中心正式投入使用。当时，刘是单位里唯一能扫清坚冰的人。

两个月后，随着国家队制冰队正式进驻，刘被分配到冰壶馆帮忙制冰。但当时在冰壶馆，他没有机会接触真正的制冰工作。

是吉米的团队，加拿大顶级制冰机，负责冰壶馆的制冰。刘的工作是在溜冰场扫雪。

他不愿意这样一直扫下去。

刘从冰壶馆制冰机那里借来“点”壶，每天晚上8点到10点在首钢公园冰壶馆旁边的马路上练习“点”。

“就像打乒乓球一样，想要搞定一个动作，就得挥2万次。肌肉力量的记忆是需要好几次的。”刘发现制冰机的“打点”动作也是固定的。他认为，通过这种练习，他可以形成“点”的肌肉力量，这就足够了。之后如果他能冰封，就更容易调整动作了。

两个月后的一天，刘像往常一样打扫冰壶馆的冰。碰巧冰壶“小点”缺少人手，吉米暂时叫他过去试试。吉米对刘在冰壶项目上的“冰点”感到惊讶。他告诉刘，将来，他可以正式“修理”这块冰。

但是后来，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正常情况下，倒完冰以后，溜冰场应该会很平整，但是一个星期左右，溜冰场就不平整了。”刘记得当时吉米也很困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那天，吉米又请刘去溜冰场玩。“他坐在跑道的一端，看着我一路战斗。我唱完一首，他说，你太厉害了。”

刘回忆说，由于场馆内有大量的运动员训练，所以跑道中间没有足够的空隙，只能用一块10厘米的海绵隔开。在“打点”的时候，力度太大，会把“冰点”甩到隔壁的轨道上，让一些轨道反复“打点”，两边都比中间高。

刘对改变已经形成肌肉记忆的动作感到不舒服。第二天，吉米又看着他“打点”，但他仍然对结果不满意。“这一次力量太小，冰点覆盖不了整个赛道。”

为了满足吉米的要求，刘借了个“小点”壶，走到冰壶馆外的马路上。他根据轨道的5米宽度，用砖块在道路上划出5米的距离，把机动车道和非机动车道的边界作为轨道的中心线，模拟轨道做一些点。

这样的做法持续了半个月，刘和渐渐找到了一种感觉。当他再次踏上冰面时，他终于可以到达刚刚覆盖整个赛道的“冰点”。

“小点”玩得越来越熟练，刘觉得自己终于是个会制冰的人了。

“留下中国最好的制冰经验”

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刘逐渐学习和总结了更多关于冰的规律。

他发现水质和温度对溜冰场冰点的平滑度、平整度和硬度也有影响。首钢训练中心采用弱酸性纯净水制冰，使溜冰场的平整度达到标准。

需要满足国家队训练要求的场馆对空调、除湿系统等场馆辅助设备也有很高的要求，比如是否有水处理系统，除湿机是否能满足除湿要求。“北京的夏天，室内湿度大，温度高。如果场地达不到标准，冷热空气会滴落，对场地影响很大。”

过了很久，觉得制冰是一件更难学的事情。

平时喜欢记录自己的日常工作，包括每天在溜冰场发生的事情，解决的办法，以及修冰的最佳手感。但是这样的总结在实践中总是被自己推翻。

“有时候我总结一些经验，在下一次制冰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但是我发现没有什么是对的。”他发现制冰受时间、环境、设备等因素的影响，制冰者必须学会适应变化。

在刘眼里，从事制冰工作40多年的吉米特别灵活。

为冰壶世锦赛制冰时，吉米发现场地的制冰系统并不完善，没有水处理系统，也没有除湿机。最后，他带了1400多桶纯净水进来，做了一个符合要求的溜冰场。“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恐怕也没什么办法。”刘对说道。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和吉米这样的顶级制冰机一起工作。

“我每天都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我甚至不想整天离开他。因为制冰的经验和技术都是在发生和解决的瞬间展现出来的。如果你在某个时刻错过了，你可能会永远错过，永远不知道如何解决。”

他曾经问过吉米什么时候可以独立制冰。吉米的回答是，跟他共事一年就好。但是，要满足溜冰场可能出现的所有困难情况并成功解决，至少需要五年的时间。

不过对于刘未来的职业规划，其实并没有考虑的多具体。目前他最想做的就是在2022年北京冬奥会之前，把首钢公园国家冬季运动训练中心的“四块冰”做成最好的冰。

冬奥会越来越近，他也有了新的愿望。“希望在冬奥会到来的时候，我有更多的机会和国内外顶尖的制冰机一起工作，继续提升自己的技术和经验，留下国内最好的制冰技术和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