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戏剧诠释爱与生命意义

  • 2021-11-10 11:08
  • 国际在线

《小蝴蝶的妈妈在哪里?》剧照(中国儿童艺术剧院供图)

既是第十七届中国戏剧节唯一入选的儿童剧,中国儿童艺术剧院亲子音乐剧《小蝴蝶的妈妈在哪里?》又被选为本届戏剧节的闭幕式演出。虽然这部儿童剧建议观剧年龄为“两岁半”以上,却凭借其人文关怀的大爱主题征服了全场观众。

彩蝶翻飞、雾气缭绕……在枝叶扶疏、光影斑斓、郁郁葱葱的自然之境,刚刚还举着蝴蝶指偶在观众席上飞舞着与孩子互动的演员开始讲故事:“这是一个童话故事,可能发生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一个转身,女主角戴上一只小小的触角发卡,成了主人公毛毛虫蝶儿。台上另外6位演员,扮演着喜鹊母子、绵羊母子、鸡妈妈和鸡宝宝等角色……这种随时可带着小朋友出戏又入戏的自由跳荡和充分利用戏剧假定性的自信和匠心,令整场演出充满呼吸感地入乎其内——徜徉美妙多彩的自然世界,与蝶儿一起开启一场寻找妈妈之旅;出乎其外——同这场寻母之旅一起展开关于爱、关于生命的思考与关怀的探索之行,让孩子和家长欣然地在出入之间获得感性愉悦与理性收获。

“小喜鹊、小羊、小鸡都有妈妈呵护,我有妈妈吗?我的妈妈在哪里?”羡慕其他小动物有妈妈疼爱,一个叫蝶儿的小毛毛虫开始了找妈妈之旅。这一过程也是小毛毛虫变身蝴蝶的过程,而当蝶儿终于变成蝴蝶并自己做了妈妈,才明白妈妈在生下她的那一刻就离开了她,也才明白小蝴蝶没有妈妈的宿命。这便是该剧简单而有意味的故事。

自然界中,繁衍完后代随即死去的动物有很多,如雌性大马哈鱼在交配完成后就会死去,由雄性能量耗尽保护他们的卵。雌性深海章鱼一生几乎都在保护自己的卵,并在此过程中不进食直至死亡。还有拉堡德变色龙等一些鱼类,袋鼬等一些鼠类,蝶、蚕、萤火虫等昆虫类……雌性皆在繁殖结束便面临死亡,以致孩子永远见不到妈妈。

从“庄周梦蝶”到“梁祝化蝶”,从入驻词牌的《蝶恋花》到以各种姿态被入诗入画,蝴蝶这一形象早已被赋予浪漫特性,更于创作中彰显着中国人特有的含蓄而多彩的诗性。该剧选择蝴蝶作为生命主体,演绎成长故事,更贴近中国人古已有之的审美趣味。蝴蝶的美丽及母亲的温柔天然相契,也更接近孩子的情感。同时,该剧以蝴蝶为生命主体,创造温暖有趣的童话世界,不仅可以避免孩子直接面对生死话题的残酷,也利于更好地生成温馨气质和浪漫情愫,从而满足孩子的童真追求、传达童话精神。

简单的剧情像极了孩子单纯洁净的心,剧中贯穿始终的“妈妈抱抱”“好温暖”等几句反复重申的唱词,也正是孩子生命世界的情感诉求,更或许是成人世界需要回归的最朴素的本真情感。

母爱亲情是文艺创作的永恒主题,一般儿童剧创作往往聚焦于母爱的伟大,该剧恰恰在此基础上逆向而行,从孩子的视角出发,不仅探讨母爱的无私深沉,更着力表现孩子对母爱的需求与渴望,以及孩子眼中成长和整个生命序列中母亲应有的形象与角色。更为重要的是,该剧以母爱这个对孩子来说最直接有效的情感入口,通过蝴蝶的成长,观照生命发生、发展以及完结的整个过程,探讨生命中的付出与奉献、关爱与牵挂、需要与被需要、相聚与分离、永别与生生不息等情感境遇,展开生命教育。

在忌谈生死的传统习俗下,生命教育缺失的现状中,大胆地在儿童戏剧中直面生死,与其说是需要勇气,不如说更需要智慧。该剧以孩子喜欢的歌舞和童话方式,以孩子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向所有人提出了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这一恒久的哲学命题。既能让两三岁孩子获得艺术享受和童趣惊奇,又能让成年人沉浸其中感悟庄子“鼓盆而歌”式的通透与了然。

“好的儿童剧能够同时吸引孩子和感动成年人。越接近孩子越能触摸到生命本身。”编剧冯俐说,“‘不要走在我前边,不要走在我后边,请走在我的身边做我的朋友。’加缪这句话应该成为儿童剧创作的立场。儿童戏剧更接近世界的本质,孩子提出的问题往往是我们一生都萦绕于心的问题,也是我们会终极一生寻找答案的问题。”

导演焦刚认为这部作品不仅是和孩子沟通,也是和全年龄段的人在沟通——关于生命话题的沟通。“每个人都有对生命和这个世界的知情权。不能因为年龄小就失去这个机会和权利。不管你是刚刚触摸人生还是刚刚经历人生或者回望人生,在任何一个节点上,人都可以对生命充满想象。”焦刚说。

从两代蝴蝶生命的发生到终结,清晰地透视生命简单而循环往复的周期和历程。而从小毛毛虫朴素笨拙,对一切无知与怯懦,只想索取爱与保护;到慢慢长大,身体生理上的蜕变,到对自然以及情感的认知;到最后经历痛苦破茧成蝶,拥有美丽找到伴侣成为母亲并终结生命,懂得爱与付出,体味了生命的伟大。该剧借蝴蝶短暂的一生,以艺术、温婉的方式实现了生命的祛魅与复魅,通过艺术的诗意创造和情感关怀,教孩子甚至家长认识、欣赏、尊重和珍爱生命,探索生命的意义,从而感知和实现生命的价值。

“无论你在哪里,你都在我的视线里;无论我在哪里,我都在你的生命里!”这部儿童剧作品让人在戏剧创作的视野中反思作为“全人”教育的生命教育,或许更能意识到广义地实践戏剧对于生命存在的求索与关切,实现戏剧的生命观照和人文关怀,这也正是戏剧乃至艺术创作的价值基点与终极旨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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